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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兵团:人走茶未凉,尝过最暖的人情味,吹过最凉的职场风

(图片来自自拍)

二零一一年,是我在三连工作的最后一年,这一年于我而言,注定难忘,既有大喜之美,更有大悲之痛。

喜的是,连长被调往其他团担任副团长,这是对他工作的肯定与认可。也是对三连工作的促进,班子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。悲的是,连队的保管白天还在办公室打扫卫生,夜晚却因突发高血压永远离开了我们,我切身体验了生命的脆弱与无常。

而我,在二零一一年底,即将调往社区工作。调令在职工大会上宣布后,团党委要求我待职工结算兑现完毕,再前往新单位报到。

那段时间,我与支部的同志们不敢有丝毫懈怠,反复梳理可能出现的问题,精心制定应对方案。所幸,兑现过程比预期顺利,没有出现难以解决的矛盾。

二零一二年过罢春节,我便前往社区报到。社区工作与连队大相径庭,在这里,没有现成的劳力可供调配,每日的工作无非是除草、打扫卫生,琐碎而单调。恰逢体制转型期,工作衔接难免混乱,没有明确安排具体事务,一切都需自己摸索,初来乍到的我,心中满是迷茫。

(图片来自自拍)

春节过后,我便跟着马主任、何玉珍以及几个年轻人一同劳作。记得有一次在老邮局门口砍芦苇草,我们拿着砍土曼和铁锨,用力砍下去,却因芦苇过于厚实坚韧,坎土曼就像砍到棉花上一样被弹了回来。那天,马主任在团里开会没来。

我从农业连队来,深知镰刀在这种情况下更为适用,便随口建议何主席买两把镰刀,在我看来,这不过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,没想到却被告知需要领导批准。我第一次感受到‘水土不服。’

那天上午,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却终究没能砍完那片夹杂着红柳的乱草,坎土曼与芦苇碰撞的钝响,像在敲打着我对新工作的困惑。

又有一次,外师团领导临时要来参观光明小区,当时小区住户正在装修,满地都是废弃的杂物。因我与团长同住一个小区,出门时恰好碰到他,他便给我安排了清理任务。

我不敢耽搁,立即向韩书记和马主任汇报,随后便与马主任、何主席、后勤的同事们投入到紧张的打扫卫生中。大家装车的装车,清扫的清扫,每个人干的汗流浃背,终于赶在参观队伍到来前,完成了任务。

当时,光明小区有几户人家的房屋有裂缝,居民们一直都在找领导解决问题,趁参观的人多他们便聚集起来反映问题。为了平息现场的闹剧,政委当着众人的面批评了我。

我心中虽委屈,毕竟房屋质量问题与我毫无关系,但也能理解政委的做法。事后他特意给我说:“当时,我不批评你,他们不会罢休,这事不是你的问题。”我虽能理解,但还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
在社区的第一年,每日都是重复的劳作,除草、打扫卫生,除林带的杂草。有一回在武装部门口拔草,我戴着太阳帽蹲在地上干活。

最让我感动的,是三连后勤的职工。一位职工逛巴扎时,看到我在干活,特意买了两瓶水和饮料送来,关切地说:“指导员,你腰不好,要保重身体。”

其实在三连工作时,我与她并无太多交集,她却记得我腰不好的事,这份细心与关怀让我心头一暖。她回到三连后,还向其他职工说起我的近况,心疼我年纪大了,还要天天在地里干活。

后来,又有职工给我送来自己捡的野蘑菇,还有人带着从多浪河捕的鱼来看我,叮嘱我干活别太拼命,要注意身体。他们的话语朴实无华,却饱含着真挚的情感,让我这个离开连队的人,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。感叹三连单位职工的淳朴与善良。

记得有一次社区的人在办公室后面林带除草,我因胃痛蹲在林带的路上休息,却被人说成偷懒还发牢骚。居然被团领导知道了。

还有一次团里组织食品卫生检查,马主任说:“你是女同志,今天干活要推独轮车。”再三安排我去替他检查,结果我到了团里,团部门的某年轻领导,却称要单位主管领导来,那态度仿佛我是去领赏的。

我只好返回单位给马主任说明情况,继续参加劳动。印象中,马军林主任和工会主席何玉珍,除团里开会外,从未缺席过社区的劳动。

还有一事,团里安排我外出学习去了,团某科室做了一块版面,说是把社区某职位的名字写成了我,有人把气倾洒在我身上,其实我完全不知道单位发生的事情,学习完毕回单位,有人告诉我后才得知。

当时,城管办与社区未分家,是笔误,还是刻意,哎,已没弄清楚的必要了。

这些经历,让我对基层工作有了更深的认识。在连队时,与职工们朝夕相处,虽忙碌却充实,彼此间有着真诚的情谊。到了社区,工作的琐碎、体制转换磨合期,人心的敏感,构成了诸多不可琢磨的因素。

但于我来讲,那些真诚和善良,却永远铭刻在我心里,驱散了我心中的雾霾,像戈壁的红柳花,正热烈绽放,成为我人生的信仰。

(图片来自自拍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