侄子结婚大姐二姐随礼2万我600,喜宴结束后,大嫂拉住我的手哭了
侄子结婚当天,大姐二姐随礼两万,我只给了六百。
喜宴结束后,大嫂却拉住我的手,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,哽咽道:"小成子,是嫂子对不住你啊。"
那是九三年的初夏,也是工厂改制最猛烈的那几年,蝉鸣声响彻整个老旧小区。
我叫周成,在姐弟三人中排行老三,家里人都亲切地叫我"小成子"。
大姐周兰和二姐周红都比我大十多岁,我出生那年,父亲已是纺织厂的中层干部,家境算是不错,有个六十多平的两居室单位分房。
小时候放学回家,总能闻到厨房飘来饭菜香,电视机里播放着《新闻联播》,父亲坐在沙发上,手里拿着《人民日报》,母亲忙着做晚饭。
那时候的傍晚,小区里总是热闹非凡,大人们围坐在槐树下纳凉,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打闹,收音机里播放着《东方红》。
可好景不长,六岁那年,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,家里顿时失去了经济支柱,母亲一人撑起整个家。
"娘,给小成子做碗鸡蛋面吧,他今天考试考了第一名。"大姐经常这样向母亲为我求情。
大姐早早辍学到纺织厂当了一名普通女工,二姐后来进了百货公司当售货员,家里条件才慢慢好转。
大姐的婚事很简单,是单位组织的集体婚礼,十几对新人一起,热热闹闹却也简简单单,婚房是厂里分的筒子楼,两间正房加半间厨房。
姐夫老杨是车间里的钳工,人勤快,手艺好,别人家修不好的缝纫机、自行车,到他手里总能起死回生,左邻右舍都喜欢找他帮忙。
那时侄子小军还在读初中,住在我家附近的县一中宿舍,每周回家一趟,瘦瘦高高的个子,成绩一直名列前茅。
姐夫在国企下岗后开了个小修理铺,一把扳手一个木箱,蹲在街头修自行车,风吹日晒,日子过得紧巴巴的。
我刚从师范学院毕业,在县城一所普通学校教书,工资微薄,租住在学校附近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平房里,墙皮脱落,冬冷夏热,却是我的栖身之所。
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,丈夫早逝,一个人住在前屋,总在我下班回来时递给我一碗热茶,"小周啊,喝点热茶暖暖身子。"
"小成子,吃了没?"每到周末回家,大嫂都会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,面条筋道,葱花飘香,那是儿时我最爱吃的。
大嫂是个典型的北方女人,高高的个子,宽厚的肩膀,说话爽利,做事麻利,总是穿着蓝色的确良布衫,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。
她比大姐大两岁,却总是把我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,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,她会蒸一笼花卷,用油纸包好,走半个小时的路送到我租住的小屋。
记得小时候,每当我放学回家,大嫂都会从缝纫机前抬起头,额头上还沾着一层细密的汗珠,笑着问:"小成子,学校咋样?饿不饿?"
然后从柜子里拿出几块饼干塞进我手里,那是她从食品厂同学那里用布票换来的,平常舍不得吃,专门留给我这个小叔子。
那时家里条件不好,大嫂白天在纺织厂上班,晚上还要做些手工活贴补家用,织毛衣、做鞋垫,手指头常常被针扎得满是小洞。
冬天的夜晚,她就坐在煤油灯下,借着微弱的灯光一针一线地缝补,屋外北风呼啸,屋内却温暖如春。
侄子小军很聪明,从小学习就好,经常拿全校第一,是我们全家的骄傲,大嫂常说:"小军啊,你可得好好学习,别像你爹娘没文化。"
我上大学那年,家里几乎倾其所有凑了学费,大嫂偷偷塞给我五十块钱,"小成子,这是嫂子的私房钱,你拿着买点学习用品,别告诉你姐。"
那五十块钱,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,够买好几本专业书了,我知道那是大嫂攒了大半年的钱,心里热乎乎的,像灌了蜜一样甜。
大学四年,我省吃俭用,没舍得买一件新衣服,每年寒暑假都回家给侄子补课,看着他一天天长大,心里满是欣慰。
"姑父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。"在侄子婚宴上,我把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姐夫,红色的塑料袋里装着六百块钱,是我教暑假班攒下的。
姐夫接过红包,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他知道我的情况,可面对众多宾客,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大姐站在一旁,身穿艳丽的红色旗袍,染了一头酒红色的卷发,手腕上戴着一只金手镯,那是前两年开服装店挣的钱买的,整个人显得富贵气十足。
她冷眼瞧着我递过去的红包,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嘲讽,眼神里满是失望。
二姐则凑过来,一手挽着她上司的胳膊,故意大声说道:"瞧瞧,大学老师就是不一样,连随礼的钱都算得这么精,我们家小军有出息,攒份子钱的亲戚朋友都比一般人多。"
我低着头,默默走开,喜宴大厅里灯火辉煌,宾客如云,欢声笑语充斥着每个角落,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穿着略显陈旧西装的中年男人。
没人知道,我这些年一直在为侄子攒钱,工资卡里留够生活费,剩下的全都寄给了侄子。
校长曾多次劝我买一辆二手摩托车,这样就不用每天骑着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往返于学校和住处,可我总是笑着摇头,"不着急,等再攒攒钱。"
其实,我心里最清楚,那钱早就有了去处,只是没人知道罢了。
小军高考那年,我得知他考上了省城大学,连夜赶到了县里,坐了一整晚的硬座,清晨才到。
当他在客厅里兴高采烈地向亲戚们展示录取通知书时,我悄悄塞给大嫂一个信封,里面是我攒了两年的钱。
"这是我的全部积蓄,给小军读大学用。"我低声说道,生怕被其他人听见。
大嫂当时愣住了,眼睛瞪得老大,手指微微发抖,硬是没接,"小成子,这使不得,你自己还没成家立业呢。"
我只好把钱放在桌上,匆匆离开,借口要赶回学校备课,其实是怕大嫂继续推辞。
后来才知道,大嫂把钱收下了,却告诉家人是姐夫的修理铺生意有了起色,这才供得起小军上大学。
婚宴上,我默默地吃着菜,听着周围亲戚的议论,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,有红烧鱼、清蒸鸡、糖醋排骨,还有各式各样的冷盘。
"小成子这些年挣得不少吧?教书育人多体面啊!"坐在我旁边的三叔拍着我的肩膀说,他刚从乡下赶来,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牛粪味。
我笑笑不语,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,心想这肉也太甜了,没人知道我刚还完助学贷款,手头拮据,连换一台新电视机的钱都没有。
"小军他妈现在可神气了,开了好几家服装店,据说年收入好几万呢。"三叔喝了口啤酒,继续说道。
"可不是嘛,小军他爹也不赖,工厂倒闭后跟人合伙开了个小工厂,听说效益还不错。"坐在对面的张婶附和道。
酒过三巡,我起身去洗手间,身体有些微醺,走路都不太稳当,好久没喝这么多酒了。
经过一个安静的角落时,听见低低的啜泣声,转头一看,是大嫂蹲在走廊尽头的花瓶旁,一个人抹眼泪。
"怎么了?"我走过去,有些担忧地问道。
大嫂抬起头,脸上挂着泪痕,眼里满是愧疚,"小成子,跟我来。"
她拉着我的手,穿过喧闹的婚宴大厅,来到酒店后面的小花园,初夏的晚风带着槐花的清香,让人心旷神怡。
大嫂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个旧铁盒,那是当年她用来存放针线的铁皮盒子,上面印着"蝴蝶牌"缝纫机的图案,已经有些褪色了。
"这些年,你寄来的每一分钱,每一封信,我都留着。"她颤抖着打开盒子,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几十张汇款单和信封。
最上面那张还是去年冬天寄的,两千块钱,我写着是给侄子买冬装的,其实是知道他要结婚了,想着多少添点彩礼钱。
"小军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,工作后的第一套房子首付,都是你默默支持的。"大嫂的声音哽咽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"我一直瞒着大家,怕你难为情,也怕她们不理解。小军他爹的修理铺哪里能挣那么多钱,是你,是你这些年省吃俭用..."
大嫂说着说着,泣不成声,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苍老。
我突然想起上高中那年,学校组织春游,需要交十五块钱,家里拿不出来,是大嫂偷偷把压箱底的钱给了我。
还有大学毕业那年,我穿着大嫂缝制的新衬衫,骄傲地站在毕业典礼上,心里满是感动。
夕阳西下,余晖洒在大嫂布满皱纹的脸上,那双曾经粗糙有力的手如今满是老年斑,指节粗大,显然是多年操劳留下的印记。
我突然想起小时候,大嫂为了让我有过年新衣穿,连续熬了几个通宵,手指被针扎得全是小洞,还笑着说:"没事,过几天就好了。"
"嫂子,您别哭。"我握住大嫂的手,那只曾经把我从泥坑里拉出来,曾经在我发烧时抚摸我额头的手,如今已是皮包骨头。
"我这些年能有今天,全靠您和姐夫的照顾。小时候要不是您偷偷塞给我零花钱,我连学习用品都买不起。"
"侄子是您辛苦养大的,我出点力是应该的,您别放在心上,这点钱算啥。"
大嫂抹了抹眼泪,声音有些沙哑:"你这孩子,从小就懂事,可是你姐姐们..."
"可是,她们都误会你了。"大嫂擦了擦眼泪,眼神里满是痛苦,"你姐姐们以为你成了城里人,就忘了家里人,今天还笑话你只随了六百块钱,我心里难受啊。"
我笑了笑:"没事,等小军安顿好了,我再跟她们解释。"
"再说了,这不挺好的嘛,侄子结婚了,姐姐们的日子也越过越红火,比起当年,已经强太多了。"
大嫂摇摇头:"小成子,你别替她们说好话,这些年你寄回来的钱,要不是有你,小军哪能考上大学,哪能在省城买得起房子。"
"是我不好,一直瞒着大家,可我怕你姐姐们脸上挂不住,她们..." 大嫂欲言又止。
我明白大嫂的意思,大姐二姐这些年确实过得不错,大姐开了几家服装店,二姐在百货公司当了科长,比起我这个小学老师,确实风光多了。
回到酒席上,大姐二姐正在张罗着打包剩菜,这是老家的习惯,再丰盛的酒席也不能浪费。
大嫂走过去,悄声说了几句,我看见大姐的表情顿时变了,转头看向我,眼里满是愧疚。
二姐则低下了头,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,红润的脸蛋一下子变得苍白。
"小成子,你...你这些年一直在给小军寄钱?"大姐走过来,声音有些颤抖。
我笑笑:"也没啥,就是工资剩下的一点零头,不值当提。"
"那你自己呢?"二姐也凑过来,眼睛红红的,"听小王说,你还住在学校附近的平房里,连厕所都是公用的?"
我摆摆手:"挺好的,离学校近,省得来回跑,再说了,一个人住,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,不讲究那么多。"
大姐突然扑过来抱住我,泪水打湿了我的肩膀:"对不起,小成子,姐姐不知道,还以为你..."
二姐也过来拉住我的手:"弟弟,姐姐有眼不识泰山,看着你混得不如我们,就..."
我拍拍她们的肩膀:"行了,都多大的人了,哭啥。瞧瞧,侄媳妇都看呆了,还以为咱们家出啥事了呢。"
夜幕降临,喧闹的婚宴结束了,宾客们陆续离开,只剩下我们一家人。
大姐提议一家人去附近的小馆子坐坐,那是个开了二十多年的老店,墙上贴着发黄的电影海报,柜台上放着一台老式收音机,正播放着评书。
昏黄的灯光下,姐姐们轮流给我夹菜,一如儿时我们围坐在煤油灯下吃饭的情景。
"小成子,对不起,姐姐不该误会你。"大姐红着眼圈说,手里的筷子都有些抖。
二姐接过话茬:"就是,我们还以为你发达了,看不起我们这些亲戚了,没想到你还住在那种地方。"
姐夫和二姐夫也不住地给我倒酒,话里话外都是愧疚和感谢,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,心里却是无比温暖。
"小成子,以后有啥困难,你就直说,姐姐现在条件好了,不像从前了。"大姐说着,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。
"是啊,弟弟,你这么多年帮衬着小军,现在该我们关心你了。"二姐也附和道。
我摇摇头:"咱们是亲姐弟,有什么事过不去的?你们现在生活好了,我也替你们高兴。"
说着,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,"这是我这些年存的钱,一共一万二,给你们养老用。"
大嫂连忙推辞:"使不得,使不得!你自己还没成家立业呢。"
"我这辈子没啥大志向,就想着能孝顺你们。"我说,"咱们家虽然不富裕,可亲情最值钱。"
"别说了,都是一家人。"大姐一把抓住我的手,"明天你就搬回家住,那平房不能再住了,又潮又冷,多伤身体。"
"就是,我们家二楼空着呢,你就住那儿,也好照应着。"二姐也说道。
我笑着摇摇头:"不用了,我住习惯了,再说离学校近,上班方便。"
"那不行,"大姐坚持道,"明天我就去给你物色房子,就在学校附近买套小两居,你这么大岁数了,得有个安稳的家。"
我还想推辞,大嫂却说:"小成子,就听你姐的吧,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太多,是我们亏欠你的。"
窗外,初夏的夜风轻拂,带来阵阵槐花香,街道上行人渐少,偶尔有自行车铃声叮叮作响。
我想起儿时和侄子在村口槐树下玩耍的情景,那时的我们没有金钱的困扰,只有纯真的欢笑。
侄子拉着我的手,奶声奶气地喊着:"小叔,抱抱。"我把他高高举起,他咯咯地笑着,那笑声在我耳边回响,久久不去。
如今,他已经长大成人,娶妻生子,有了自己的家庭,而我,依然是那个默默守候的小叔。
第二天一早,大姐就拉着我去看房子,她早已打点好一切,带我看了三套学校附近的小两居,最后定下了一套,首付她全包了。
"小成子,这钱姐姐不是白给你的,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。"大姐一边签合同一边说,眼里满是慈爱。
我知道,这钱她是不会要回来的,就像我给侄子的钱一样,血浓于水的亲情,哪里需要计较这些。
搬家那天,全家人都来帮忙,大姐二姐买了一堆新家具,大嫂张罗着整理厨房,姐夫们帮着安装电器,院子里一片忙碌。
侄子和侄媳妇也来了,侄媳妇是个温柔的姑娘,一进门就亲切地叫我"小叔",让我这个老光棍心里暖融融的。
"小叔,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。"侄子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,里面是一块名贵的手表。
我连忙推辞:"使不得,你们刚结婚,花钱的地方多着呢。"
侄子紧紧握住我的手:"小叔,这些年要不是您,我哪有今天,这表您必须收下。"
看着侄子坚定的眼神,我鼻子一酸,点点头收下了,那一刻,我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奶声奶气喊着"小叔抱抱"的小男孩。
晚上,家人们坚持要在我新家里吃团圆饭,大姐二姐买了一堆菜,大嫂亲自下厨,炒了一桌子好菜。
七八个人,挤在不大的餐桌旁,推杯换盏,说笑不停,那一刻,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。
姐夫举起酒杯:"来,为小成子乔迁之喜,干一个!"
众人齐声附和,酒杯碰在一起,发出清脆的声响,那声音仿佛是我心底最深处的喜悦。
人这一辈子,行走在世间,起起落落,聚散离合,不过是寻常。
而亲情,却如同那盏永不熄灭的灯,照亮我们回家的路,无论走到哪里,都能指引我们找到归途。
望着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,我想起了母亲生前常说的一句话:"人这一辈子啊,最宝贵的不是金钱和地位,而是亲情和善良。"
如今,我终于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。